[麥浚龍在《念念不忘》裏唱：個個也探問愛戀不老的秘方，唯獨壯烈離座可百世流芳。我想，我始終都是自私的，因為不確定能否和他走到最後，所以用最無情的方法讓自己永遠留在他心裏。

——節選自陸朝顏日記]

一層層薄汗漸漸將她的內衫打濕，章瑜不知道是室內的溫度太高，還是在張君吉吉懷中的自己太過於緊張了。

當那只緊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掌緩緩移動至她胸前時，章瑜一個激靈，猛然反手將張君澤的手握住。

張君澤明顯被懷中小姑娘過於激烈的反應給驚著了，略一松懈後反應過來，悶聲笑道：“我是覺得這室內太熱了，想幫你脫掉外衣，你以為是什麽？”

“不……不用了……”章瑜身體向下縮了縮，顫聲說：“不用，反正這就要走了。”

身後的男人加緊環抱她的力道，似是嬉笑地問：“你確定？”

什麽確定不確定，章瑜脾氣一上來可不管你什麽甜言蜜語，她心下一橫，扯著張君澤的胳膊就要用蠻力。可張君澤堂堂一個大男人，又怎麽可能是吃素的，看著懷中的女子越是用力，他反而將她圈得更緊。

兩人一番爭執過後反而抱得更緊，章瑜原本就十分炎熱的體溫此時愈加灼熱，相持不下，她終於氣喘籲籲的消停下來。

張君澤看似心情大好，貼身附在老實下來的女子耳旁，語氣誘惑，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問：“你還記得嗎，大學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你當時怎麽回答的呢，嗯？”

怎麽回答的呢？章瑜的思緒不禁跟著他的問題而旋轉起來，只是，任憑她的記憶力多麽驚人，卻也想不起五六年那句敷衍的回答到底是什麽了。

“你說，”張君澤依然抱著她，挺直而寬闊的脊梁微微為這個女子而彎了下來，他的聲音裏有風，那陣風穿過幾年的寂寞時光，跋山涉水到她耳邊：“當時我問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你說你喜歡的至少要是楊過那樣的大俠。”

說到這兒他不禁喟嘆一聲，幽幽道：“我也知道那不過是你敷衍我的托詞，可是，我卻偏偏就就記下了。這一記啊，就是五年。”

章瑜安靜下來，她眼瞼低垂，不敢擡頭去看那雙灼熱而明亮的眼睛。

張君澤松開對懷中人的挾制，緩緩踱到她跟前，看她放松警惕，便解開她大衣的紐扣。

墨綠色的襯衣下是黑色的小皮褲，很隨意簡單的裝扮，但是在她大衣褪下的那一刻，眼前男人的眸子突然變得深邃起來。

章瑜低著頭，自然不知此刻頭頂上的那雙眼睛閃發著怎樣綠幽幽的光芒，她只覺得隨著大衣的脫下，周身一陣輕巧和放松。

張君澤觸目到室外的夜色，想到今晚的正事兒，趕緊收起心猿意馬，拉起章瑜的手走到窗前。

此處隔音效果極好，即使外面呼嘯的風聲極其肆意，他們站在這兒，聽到的也只有彼此略顯局促的呼吸聲。窗外夜色如妖魔鬼祟，黑壓壓的上空籠罩著城市裏的繁華，看不到一個星星。章瑜心想，最亮的星星已經近在眼前了。

“張君吉吉……”

“噓……”張君澤伸出食指，做出噤聲的動作，阻止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女人的講話。

“我現在就滿足你的願望。”他唇邊勾著笑，眼睛中有窘迫有緊張，還有一絲絲的驕傲與期待。章瑜不懂，像他這麽飛揚跋扈的性格為什麽也會表現出這麽覆雜的神情1？

滿足她什麽願望？

章瑜下意識中跟隨張君澤的目光望去，只看得漆黑墨色的夜空中霎時間綻放出朵朵煙花。像是一場提前彩排好的電影，猝不及防間的絢麗景象似一幀幀美麗的鏡頭，如仙境般夢幻，就這麽送到了她的眼前

紅的，黃的，藍的，五彩繽紛，一朵朵的盛開綻放，等到這一朵絢爛而逝後，立即有下一朵接踵而至，一時間，但凡章瑜能看到的天空皆是綻放出耀眼奪目的花朵。

多美啊，行走的路人們紛紛停下匆匆腳步，全都仰起頭來，觀賞A市這一刻的盛世美景。放煙花原本就是一件挺平常的事兒，尤其是在這樣的盛大節日。可是像現在這般同一個時刻的煙花布滿整個天空，且經久不息，卻是人們從未所見所聞。

“東望少城花滿煙，百花高樓更可憐。誰能載酒開金盞，喚取佳人舞繡筵。”

世人們或是左右觀望或是交頭接耳，一時間，A市坊間最時興的話題便是這場煙花雨的由來。是何人這般富饒，又是何事消得這般慶祝？一時之間各種言論與猜測甚喧囂上，被人們樂之不疲的反覆推敲。

章瑜保持適才的動作，默不作聲的站在張君澤左手邊。這場高調而張揚的告白，即使隔著厚重的玻璃，也能讓她感受到獨一無二的震撼與浩大。

張君澤就是這樣的，他的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全世界看到他的決心與用心。他要通過全天下，讓章瑜知道，關於我喜歡你這件事，聲勢浩大，天地可鑒，不可一人不知。

“當年楊過的一場絢爛煙花讓郭襄魂牽夢繞了一輩子，你說你喜歡楊大俠，我就給你全天下最絢爛的煙花。”男子盯著章瑜的眼睛，情緒激動到深處反而是釋然，他微微笑著，眉眼深情款款，一如當年舊時模樣。

“我做你的大俠，你要不要跟我闖天下？”

這句話是張君澤在謀劃煙花玫瑰告白儀式前就想好的，他曾在卓銘川眼前演練過許多遍，每一動作每一個眼神都經過深思熟慮的練習，要深情還不能過於矯揉造作，實在好難哦……演練過程中，胃口比較淺的卓大師差一點沒忍住把這個男人從二十幾層的高樓推下去……

但是章瑜一直呆呆地盯著前方，眼中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情緒。張君澤不僅有些慌了，臉上的喜悅漸漸落下，再三猶豫後語無倫次地問道：“你不願意跟我闖天下也沒關系啊……大不了，大不了，我打下這天下，然後再送到你的面前！”

窗外的煙花仍舊沒有停息，一朵接過一朵，像是這些年欲說還休千絲萬縷的漣漪心事。

樓下的陸朝顏擡頭望著熱鬧的天空，一簇簇煙花倒映在她晶瑩的眼睛中，只見她眸若點星，格外動人。她望著，望著，不覺嘴角中蕩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轉身看一眼身後的男人，道：“走吧。”

世界上最好的事情是什麽，回首往事，再不是心酸難受，那些輾轉反側的時光全都變成厚積薄發後的感動。

我喜歡你，再也不是我曾喜歡過你。

一輩子那麽短，慶幸自己不曾錯過你；一輩子那麽長，慶幸還好有日子讓我們蹉跎時光。更慶幸遇見的是你，讓一切都擁有意義。

卓銘川會意，打開副駕駛車窗，“我送你。”

好吧，卻之不恭。

等到汽車駛出宅院好遠的距離，車窗玻璃上倒映著的依舊是那片絢爛如初的煙花海。花海的光亮照耀在陸朝顏的臉上，使她寡凈的面容像是月光般皎潔。

陸朝顏一路上都轉身望著窗外，一直到很遠的位置，頭頂依舊是布滿天空的煙花。

“張君澤則是下了血本啊，從去的地方到這兒，塊跨越半個A市了吧？”陸朝顏唇角噙著笑，忍不住對著身邊人戲謔道。

“何止。”卓銘川瞥了眼窗外，說道：“是整個A市。”

任憑陸朝顏多多少少見過一些世面，還是忍不住驚訝一把，“一整個A市，這麽無休無止的放，也真的太……”

太什麽？她不知如何形容。一個男人為了向一個女子求愛，在一整座城市大放煙花，說出去，無論多麽鐵石心腸的女子都會有所動容吧。

“揮錢如糞土，千金買一笑。”陸朝顏戲言。

卓銘川不語，算是默認了她這一套說辭。陸朝顏心裏感嘆者，或許也是造化弄人，原本早就應該在一起的兩個人，現在才正真的走在一起。不過，幸好還來得及，幸好你還愛，幸好我願意回頭。

“反正這些，對阿澤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陸朝顏聽到身邊男人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甩甩滑落至前的長發，身體後仰笑道：“是啊，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都是九牛一毛。畢竟，都是資本家嘛。”

卓銘川也不去反駁她，依舊目視前方專心致志地開車，忽而慢條斯理地說：“你以為打動章瑜的就是這場煙火？”他忽而冷笑一聲，接著說：“兩個人在一起，是一場摧枯拉朽的持久戰。今晚的結局，是阿澤的用心贏過章瑜的堅持。”

“這個我當然知道。”陸朝顏望向窗外，這場煙花海持續近一個小時了，不僅沒有寧息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盛，“這場煙花不過是個引子。”她說：“章瑜是愛君澤的。”

她剛才說了什麽，愛？這麽柔腸百結而生硬的字竟然從她嘴裏說出來了，而且還是在卓銘川面前？陸朝顏猛然睜大迷離望向遠處的雙眼，如止水般的一顆心也砰砰砰的跳動起來。

身旁的男人有過一陣的屏息，接著，他那清冷而低沈的聲音在陸朝顏耳旁響起：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愛到底是什麽。”

#####“我做你的大俠，你要不要跟我闖天下？”

昨天由於自己的粗心大意錯過一場考試，匆忙趕到考試後老師說等著明年重修吧。灰頭土臉地走出教學樓，說不出的挫敗與難受。

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吧，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除了善良與溫暖，我們別無選擇。

在這個那麽寒冷的冬季，希望芮可的《回不去的那五年》能帶給你些許溫暖，哪怕一點點，也足夠了。

愛小仙女，在新浪等你芮可飲水畫羅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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